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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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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破碎的窗户灌入图书馆大厅，卷起一地灰尘。堆积的书本被当作篝火的燃料，淡淡的烟雾在穹顶上方盘旋。玻璃门外，食堂方向的火光还在燃烧，映得整栋图书馆阴影闪烁。胡斌靠在讲台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他穿着一件已经发黑的羽绒服，脚边堆着几袋罐头和瓶装水。几个男生坐在楼梯上，手里拿着改装的钢管和棒球棍。地上，几个女生正围着一个小火堆烤手，表情麻木。“哥，教学楼那边又派人来谈了。”说话的是个黄毛，脸上还挂着没洗干净的血痕。胡斌眯了眯眼，掐掉烟头，冷笑：“又是那女老师？”“对，白柔。她说他们那边有人发烧，需要药。”胡斌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栋教学楼的方向，嘴角勾起：“我说过多少次了？药有的是，只要他们肯配合。”周围传出几声哄笑。“哥，白老师那身段可以啊，要是能过来陪你几晚，咱兄弟的药都管够。”胡斌笑了笑，语气懒散：“白柔我倒是没兴趣，我对那个叫胧月的……更有兴趣。”黄毛咧嘴，“胧月？那不是以前的校花吗？我还记得她去年在迎新晚会上唱歌，穿着白裙子，那脸真是。”他舔了舔嘴唇，“真想看看，现在她还漂亮不。”胡斌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她早该知道，末日里不靠脸吃饭，还能靠什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色昏黄，操场上到处是尸体和废弃的帐篷。“去告诉他们，”他转身对黄毛说，“要药可以，让胧月亲自来拿。”黄毛犹豫了一下：“这话要是传过去，估计白柔那边会急眼。”胡斌抬起头，笑意骤冷：“她急眼又能怎样？她能做什么？”他右手抬起，掌心微微一旋，空气骤然一紧。下一秒，一阵肉眼可见的气旋在他手边凝聚，带起碎纸和灰烬。一块铁片被气流托起，在半空呼啸一声，直插入远处的墙壁。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别忘了，”黄毛咽了口唾沫，忙点头，“老大可是风系觉醒者！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还敢不识抬举！”胡斌微笑：“所以，谁不识抬举，我就让他飞起来，再落下去。”教学楼那边。白柔靠在黑板前，脸色憔悴。她穿着一件破旧的风衣，袖口上满是污渍。窗外天阴沉得像压下来的铁盖。“他们说什么？”李川问。张猛出去了已经两天，他们快吃光最后一点罐头。白柔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要我们把胧月送过去。”“做梦！”李川拍着桌子。角落里，胧月靠在墙边，身上裹着一条薄毯。她的额头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唇色几乎透明，却依然遮挡不住他那绝美的容颜。白柔走过去，轻轻为她拧干毛巾，替她擦拭额头。“再撑一会儿，张猛一定会回来的。”李川低着头，拳头紧握：“胡斌那狗东西，就仗着有异能。真要是让我遇到他……”“冷静。”白柔声音沙哑，“现在我们撑得越久，越要稳。外面的尸群越来越多，一旦被发现就危险了。”房间里一阵沉默。有个短发女孩轻声说：“其实，如果让胧月去拿药，也不一定非得……”“你在说什么？”白柔转头瞪着她。短发女孩咬着嘴唇：“我不是那意思。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吃的没了，药也没了，连水都快断了，胡斌他们那边每天都能吃上饭，还有发电机。就算被他看几眼、摸几下，总比全都饿死强吧？”“闭嘴！”白柔厉声打断她。“你要是觉得那边好，就自己去！没人拦你！”短发女孩脸色发白，低下头，却没再说话。教室角落里，传来窃窃私语。“她说的也没错啊……那边起码能活下去。”“图书馆那边还有肉罐头，昨天看见他们烤火腿……”“白老师太天真了，这世界早变了……”白柔听在耳里，没再回应。她知道，这些话会越来越多，恐惧和饥饿，比丧尸更容易腐蚀人。夜里。教学楼的窗户被风吹得啪啪作响。有人轻轻推开门，是那个短发女孩，她抱着一件外套，轻手轻脚地溜出走廊。白柔在暗处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她下了楼，跑向图书馆方向。那边有火光，还有笑声。第二天清晨，图书馆传来了尖叫。所有人都被惊醒。那短发女孩被人按在泥地里，拼命挣扎。几个男生抓着她的头发，拳脚交加。胡斌站在不远处，神情淡漠。“偷药？”他轻轻笑着，“我说过几次，规矩是规矩。”女孩哭喊：“我没有！是你们说，说我可以来拿的！”胡斌眼神一冷，抬手一握。风，从他周围爆发开来，空气像刀刃一样掠过女孩的身体，鲜血喷洒。她倒在地上，喉咙里还在发出破碎的呜咽。胡斌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见没？末日不需要天真。你要活下去，就得付出点代价。”他转头，目光扫过几名吓得发抖的女生。“你们想活吗？想吃饭、喝水、睡得安稳？那就过来。老子不白养人。”黄毛在旁边起哄：“我们老大可是觉醒者，风系！末日里能活下来的王！你们不识抬举就等死去吧！”那几名女生对视一眼，哭着点头。胡斌笑了，伸出手，拍了拍其中一个的头。“听话，就能活。比谁都久。”几个女生拼命点头，眼泪顺着脏兮兮的脸往下流。胡斌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吩咐：“把尸体扔出去，别污染了楼下。”教学楼那边，白柔看着那一幕，整个人都僵住。有个男同学狠狠地砸碎窗台：“他迟早会遭报应！”白柔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报应，这个世界现在真的会有报应吗？”胧月在角落里昏睡，额头的热度越来越高，她的呼吸微弱，唇角轻轻抖动。白柔咬紧牙关：“再等等，张猛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李川点头，却谁都没说出口心里的担忧。窗外的天，灰得像浸满血的棉布。风穿过操场，带来远处丧尸的嚎叫。这所曾经充满笑声的大学，如今只剩下人类最后的挣扎。在这座城市的废墟中，人类不只被丧尸吞噬，也在被自己一点点吞噬。
更新时间：2025-11-06 04: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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