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帔
都精准地对应上一个名字。每一个名字的主人,都是沈家年轻一辈的男子,
皆在弱冠之年上下,以各种看似合理,实则突兀的方式,暴毙身亡。他们死时,都未曾婚娶。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衣衫,粘腻冰冷。我扶着桌沿,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
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细碎的咯咯声。这哪里是什么凤霞帔,
这分明是一件……用沈家男丁性命绣成的诅咒之衣!祖母……她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她让我穿上它,嫁给林默……林默!一个最恐怖的念头如同毒蛇,骤然缠紧了我的心脏。
我猛地低头,目光死死钉在那第七个八字之后,里衬最下方,
紧挨着缝线边缘的位置——那里,还有一行崭新的、金光粲然的八字。干支组合,
我烂熟于心。是林默的。“嗡”的一声,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原来不是七个。是八个。前七个是祭品,是铺垫。第八个,是林默。而他,
将是这场持续了不知多少年,用沈家男子性命作为献祭的……最后一环?或者,是新的开始?
那我又是什么?穿上这身染血嫁衣,站在他身边的新娘,在这场诡异的仪式里,
扮演着什么角色?陪祭?还是……刽子手的帮凶?怪不得,
怪不得家族如此热衷促成这门婚事。怪不得林默那样的人,会应下与我的亲事。他们看中的,
从来不是我,而是我穿上这凤霞帔的这一刻!窗外的雨声大了些,噼里啪啦砸在瓦上,
像是急促的鼓点,敲打着最终的审判。烛火猛地跳跃了一下,拉长了我映在墙上的影子,
扭曲晃动,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我不能穿。我不能嫁。逃!这个念头一生出来,
就带着一股决绝的力气,撑着我发软的双腿。我猛地将那件可怕的嫁衣团起,想扔进角落,
却又顿住。这东西太邪性,留在这里……我咬着牙,还是将它胡乱塞回那个深色绸布包,
环顾四周,最终塞进了床榻最底下放旧衣服的箱笼里,用几件厚实的旧棉衣死死压住。
然后我冲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雨丝带着凉意扑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浑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