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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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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当头浇下，刺骨的寒意瞬间将秦圣从昏迷的深渊中激醒！“呃…咳咳咳…”他猛地呛咳起来，身体因为寒冷和虚弱而剧烈颤抖。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视野里是模糊晃动的、冰冷的水泥墙壁和头顶那盏依旧惨白的灯泡。他发现自己瘫坐在训练室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粗糙的墙根。一个穿着深灰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保镖正收起手中的塑料水桶，退到一旁。“醒了？”苏晚晴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秦圣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视线逐渐聚焦。苏晚晴站在几步开外，依旧是那身深灰色运动服，马尾一丝不苟，琥珀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湖泊，正冷冷地注视着他。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指尖在上面滑动着，似乎在查看数据。身体的剧痛如同退潮般减弱，但并未消失，尤其是胸口那片烙印，传来阵阵深沉的、如同闷雷滚过的钝痛和灼热感。更强烈的，是一种仿佛身体被掏空般的、源自骨髓深处的疲惫和虚弱，连抬起手指都异常艰难。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片暗红色的烙印，颜色似乎比昏迷前更深沉了一些，如同凝固的污血。之前那狂暴的搏动和刺目的暗红光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内敛的、如同休眠火山般的“活”态。它不再剧烈起伏，只是随着秦圣微弱的呼吸，极其缓慢地、沉重地蠕动着，仿佛一块嵌入他血肉中的、沉重而滚烫的金属。烙印周围的青黑色血管依旧狰狞地凸起着，但鼓胀的程度减轻了不少。秦圣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猛地袭来，让他差点再次呕吐。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疲惫和空虚。他知道，这是强行引导烙印、试图“驯服”它的代价——烙印刚才吞噬的，是他自己最本源的生命力！是苏晚晴口中“运”的根基！“感觉如何？EP-7？”苏晚晴放下平板，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关切，只有冰冷的审视，“强行引导烙印反噬自身，滋味不好受吧？像被抽干了骨髓。”秦圣没有回答，只是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心悸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刚才那短暂“掌控”感的迷惘。那半秒钟的平息，如同黑暗中瞥见的一线天光，诱惑而致命。“意志力勉强及格。”苏晚晴走近几步，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室里格外清晰。她俯视着秦圣狼狈的样子，琥珀色的眼眸如同精准的量尺，丈量着他的极限。“但方法粗糙得令人发指。你以为烙印是条野狗？喂它一块自己的肉，它就会摇尾巴？”秦圣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屈辱的怒火，但很快又被更深的虚弱和理智压了下去。他知道苏晚晴说的是事实。刚才那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根本不可持续。“想真正控制它，而不是被它吸干或者同归于尽，你需要更精细的‘工具’。”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引导，“你需要学会‘感知’。不是用眼睛看，不是用身体感受痛苦。而是用你的‘神’。”“神？” 秦圣的声音嘶哑。“精神。意志。或者…更玄乎一点，灵觉。”苏晚晴的语调毫无波澜，像是在解释一个物理公式，“像刚才昏迷前那样。集中你所有的精神，去‘内视’它。去感知烙印搏动的频率，去捕捉那股‘饥饿’意念的源头，去分辨那些混乱能量流的‘质地’和‘流向’。只有真正‘理解’了它运行的规律，你才有可能找到介入的点，去引导，而不是蛮干。”内视…感知质地…分辨流向…秦圣咀嚼着这些冰冷的词语。他想到了昏迷前那短暂而奇异的“视野”——烙印深处延伸出的灰黑色孽力丝线，连接着他自身的金色生命力丝线，连接着苏晚晴的冰冷银灰色丝线，以及…那脆弱却温暖的、连接着颜琪芳的乳白色丝线…当他的意念集中在琪芳那条线上时，烙印的搏动似乎真的…缓和了一丝？难道…苏晚晴指的就是这个？“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苏晚晴的声音打断了秦圣的思绪，“你现在的状态，强行继续只会加速崩溃。”她对着门口的保镖做了个手势：“带他去清理，然后送回静滞室。注射营养剂和镇静剂。”保镖面无表情地上前，如同拎一件货物般，将虚弱不堪的秦圣从地上架了起来。秦圣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让他如同行尸走肉，任由保镖拖着他，离开了这片充满痛苦记忆的训练室。冰冷的静滞室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物的混合气味。秦圣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身上换了一套干净的灰色棉质衣物。胸口烙印的位置被重新敷上了一层冰凉的特殊药膏，暂时压制着那深沉的灼痛。营养液通过静脉点滴缓缓注入他干涸的血管，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镇静剂的药力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意识却异常清醒，无法入睡。身体的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但烙印深处传来的那种深沉的、如同闷雷般的搏动感，却像背景噪音一样持续不断地敲打着他的神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细微的生命力流逝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的“饥饿”。他闭着眼睛，尝试着按照苏晚晴所说，集中精神去“内视”。没有昏迷前那种清晰的“视野”。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烙印的搏动感很清晰，像一颗沉重的心脏在胸口跳动。那股“饥饿”的意念如同潜藏的暗流，无声地涌动。眩晕和虚弱感如同潮汐，时强时弱。他努力地集中精神，试图穿透这片混沌的黑暗，去“感知”苏晚晴所说的“质地”和“流向”。然而，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将意识投入深不见底的泥潭，只能感受到更深的疲惫和烙印那冰冷沉重的存在感。几次下来，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让他头痛欲裂，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呼…”秦圣挫败地睁开眼，看着头顶冰冷的天花板。控制烙印，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百倍。苏晚晴的方法，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如同天方夜谭。就在他精神松懈、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瞬间——嗡…一种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悸动感，毫无征兆地从胸口烙印深处传来！不同于之前的剧痛或搏动感，这次的感觉…很奇妙。像是一根极其细微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带着一种…微弱的、指向性的…“渴望”？秦圣的呼吸猛地一滞！他下意识地再次集中起几乎要溃散的精神力，捕捉着这丝奇异的悸动！这一次，没有清晰的“视野”，却有一种模糊的…直觉！他“感觉”到，烙印深处那股冰冷的“饥饿感”，似乎被什么东西…轻微地…吸引了？如同黑暗中蛰伏的毒蛇，微微抬起了头，锁定了某个方向！方向…是门外！静滞室厚重的金属门外！秦圣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极其缓慢、无声地侧过身，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门外走廊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极其规律的、如同机械运转般的微弱嗡鸣声（可能是换气系统）。但就在这绝对的寂静中，秦圣凭借着烙印那丝奇异的悸动和超越常人的专注力，捕捉到了！极其极其微弱的声音！不是脚步声。更像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极其轻微的、压抑着的…呼吸声？距离很近！就在门外！紧贴着门缝！有人在门外偷听！而且…这个人身上，似乎有某种东西…极其微弱地…吸引了烙印的“注意”？或者说，激起了烙印那“饥饿”本能的反应？秦圣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是苏晚晴派来监视他的人？还是…“蜂巢”里其他对他这个“特殊样本”感兴趣的人？门外这个人身上…有什么东西？！烙印深处那丝悸动感再次传来，这一次，带着一丝更清晰的…冰冷的“渴求”感！仿佛门外那个存在，是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点心！秦圣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他屏住呼吸，将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在烙印那微弱的悸动和门外的动静上。身体的虚弱和疼痛仿佛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剩下高度紧张带来的、如同绷紧弓弦般的战栗感。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门外的窸窣声和呼吸声极其轻微，断断续续，显示着门外的人同样在极力隐藏自己。烙印的悸动感也如同风中残烛，时强时弱，但始终指向门外那个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哒…哒…”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脚步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独特的、如同精密钟表般的节奏感！是苏晚晴！秦圣的心脏猛地一揪！就在苏晚晴脚步声响起的同时，门外的窸窣声和那压抑的呼吸声瞬间消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遁走！速度快得惊人！紧接着，烙印深处那丝指向门外的悸动感和冰冷的“渴求”感，也如同被掐断的烛火，瞬间熄灭！只留下烙印本身那沉重而麻木的搏动感。“咔哒。”静滞室厚重的金属门锁传来一声轻响。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苏晚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身深灰色运动服，马尾利落，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点寒星。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整个狭小的静滞室，最后精准地落在侧身贴在门板上、脸色苍白、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惊悸的秦圣身上。“看来镇静剂的效果不够理想。”苏晚晴的声音冰冷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还是说，我们的小白鼠…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东西？”她的目光在秦圣紧贴着门板的姿势和他胸口那片被衣物遮盖的烙印位置，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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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7 09:5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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