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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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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防弹玻璃紧贴着秦圣的额头,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冷却他脑中沸腾的恐惧和如同岩浆般翻涌的悔恨。窗外,铂悦府顶层的视野本该是睥睨众生的壮阔,此刻却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怪陆离。颜母那撕心裂肺的哭嚎,仿佛还在空旷死寂的公寓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反复扎刺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琪芳…被渣土车撞飞…抢救…很危险…这些字眼组合成的画面,如同最恐怖的梦魇,在他眼前反复上演。每一次想象,都让胸口那枚冰冷、裂痕遍布、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玉石,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裂痕深处那丝微弱的暗红色幽光,正随着颜琪芳生命的流逝而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这场灾厄带来的养分!反噬!血淋淋的反噬!它没有直接降临在他这个“罪魁祸首”身上,而是精准地、残忍地轰击在了他唯一试图用金钱“弥补”的软肋上!用颜琪芳的鲜血和生命,来支付他汲取“鸿运”的代价!“啊——!!!”秦圣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濒死的嘶吼!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防弹玻璃上!昂贵的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纹丝不动,反震的力量却让他指骨剧痛!这坚固的堡垒,此刻成了讽刺的囚笼!金钱堆砌的安全,在命运的恶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不行!他不能待在这里!他必须去医院!琪芳需要钱!需要最好的医生!他手里有七百万!钱!钱或许买不了命,但至少…至少能买一丝希望!能买一点时间!也许…也许那邪玉的反噬并非不可逆转?也许…也许还有救?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秦圣猛地从地上弹起,顾不上擦拭额头的冷汗和嘴角因剧痛咬出的血丝。他冲进主卧巨大的衣帽间,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昨天那件沾着泥点、被他嫌恶地扔在地上的廉价冲锋衣。他毫不犹豫地捡起来,粗暴地套在身上。冰凉的、带着污渍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自虐般的清醒感。他又抓起茶几上那张沉甸甸的黑色银行卡,连同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玉石,一起死死攥在手心。玉石冰冷的棱角和裂痕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像是在提醒他罪孽的深重。他冲到玄关,厚重的装甲门感应到他的生物信息,无声地滑开。门外走廊空旷寂静,只有顶灯投下冰冷的光。秦圣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甚至等不及专属电梯,直接冲向消防通道!“砰!砰!砰!”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疯狂回荡,如同他擂鼓般的心跳。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层层向下狂奔,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抽动,汗水瞬间浸透了冲锋衣内层。铂悦府顶层的奢华与此刻他亡命奔逃的狼狈,形成了极致荒诞的对比。冲到地下车库,那辆午夜蓝的玛莎拉蒂MC20如同受伤的巨兽般静静趴伏。秦圣拉开车门,扑了进去。引擎发出受伤般的咆哮,车子猛地蹿出车位,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不再顾忌什么车漆,不再害怕什么操控,将油门狠狠踩到底!“轰——!!!”玛莎拉蒂如同挣脱锁链的幽灵,带着狂暴的声浪冲出地库,汇入正午喧嚣的车流!秦圣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前方,方向盘在他手中如同玩具,在车流缝隙中疯狂穿梭、变道、超车!刺耳的喇叭声、其他司机愤怒的叫骂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一切都被他抛在脑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市一院!快!再快一点!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每一次剧烈的颠簸,每一次惊险的超车,都让胸口那枚玉石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裂痕仿佛又在细微地蔓延。但秦圣不管了!他只想更快!用速度来对抗那无形的、正在吞噬颜琪芳生命的厄运!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中心。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血腥味和绝望气息混合的刺鼻味道。哭嚎声、呻吟声、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仪器的滴答声…汇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声浪,冲击着每一个踏入这里的人的神经。秦圣如同一阵裹挟着血腥味的风,猛地冲进急诊大厅。他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廉价冲锋衣上还沾着车库的灰尘和汗渍,与周围行色匆匆、或悲痛或焦虑的人群格格不入。他无视了所有投来的或好奇或厌恶的目光,发疯似的抓住一个推着器械车的护士:“颜琪芳!被渣土车撞的那个女孩!在哪?!抢救室在哪?!”护士被他通红的眼睛和近乎癫狂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指了个方向:“A…A区抢救室…走廊尽头左转…”秦圣松开手,朝着护士指的方向狂奔而去!穿过嘈杂拥挤的走廊,推开沉重的隔离门,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长长的走廊光线惨白,墙壁是压抑的灰绿色。尽头,“抢救中”三个猩红刺眼的大字,如同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秦圣的视网膜上!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瘫坐着一个身影。是颜琪芳的母亲。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头发凌乱花白,脸上布满泪痕,眼神空洞而绝望,双手紧紧攥着一张被泪水浸透的纸巾,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压抑的呜咽。她身边还站着两个看起来是亲戚的中年妇女,正低声安慰着,脸上同样写满悲痛和茫然。“阿姨!” 秦圣冲到近前,声音嘶哑。颜母听到声音,茫然地抬起头。当看清是秦圣时,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悲痛和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希冀!“秦圣…呜呜…秦圣你可来了…”她猛地扑上来,干枯冰冷的手死死抓住秦圣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医生…医生刚出来…说…说琪芳她…她伤得太重了…颅脑损伤…内脏破裂大出血…呜呜…要…要立刻手术…但…但手术风险极高…费用…费用要几十万…后续…后续还不知道要多少…呜呜…我…我哪有钱啊…我只有琪芳了啊…呜呜呜…”巨大的悲痛让她语无伦次,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几十万!风险极高!秦圣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恐惧和负罪感瞬间将他淹没!他看着抢救室门上那刺目的红灯,仿佛看到了颜琪芳苍白的面容和流逝的生命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那枚玉石正疯狂地搏动、发烫!裂痕深处那丝暗红色的幽光,在颜琪芳濒死的危机刺激下,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散发出更加浓郁的不祥气息!“钱!钱我有!”秦圣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阿姨别怕!多少钱我都给!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一定要救她!一定!”他颤抖着手,从裤兜里掏出那张沉甸甸的黑色银行卡,就要往颜母手里塞。就在这时——“哒…哒…哒…”一阵清脆、从容、带着独特韵律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清晰地穿透了走廊里压抑的悲泣和呜咽声。这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悲痛欲绝的颜母和情绪失控的秦圣。秦圣猛地转头,循声望去!只见走廊入口处,逆着惨白的光线,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正款步走来。一身剪裁极致合体的米白色羊绒套装,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面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肩上随意搭着一件质感极佳的深灰色羊绒大衣。一头栗色的长卷发如同海藻般披散在肩头,随着步伐微微晃动。脸上戴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深茶色墨镜,只露出线条优美却紧抿着的、透着一股冰冷疏离感的唇线,和一抹弧度完美却毫无温度的下颌。高跟鞋是尖头的,鞋跟纤细锋利,踩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发出如同精密钟表般“哒…哒…哒…”的脆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和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来人正是苏晚晴!那个在豪车旁崩溃痛哭、随手将玛莎拉蒂钥匙塞给他,又在福彩中心隔着玻璃投来冰冷审视目光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充满绝望和死亡气息的地方?!秦圣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比面对玉石反噬更加强烈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他攥着黑卡的手僵在半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苏晚晴无视了长椅上悲痛欲绝的颜母和那两个亲戚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秦圣面前。距离很近,秦圣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种极其清冷、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淡雅香气,与她此刻散发出的冰冷气场完美契合。她停下脚步,微微抬起下巴,隔着深茶色的镜片,目光精准地锁定在秦圣那张写满惊惶、汗水和血迹的脸上。墨镜后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刺他灵魂深处隐藏的秘密——那枚裂痕遍布的邪玉,那汲取气运的禁忌,那带来血泪反噬的罪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抢救室门上的红灯依旧刺目地亮着,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如同催命的倒计时。颜母绝望的呜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整个惨白的走廊里,只剩下苏晚晴高跟鞋的余韵在回荡,和她身上散发出的、足以冻结空气的冰冷气场。秦圣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他紧握黑卡、指节发白的手背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那枚玉石在苏晚晴目光的注视下,搏动得更加疯狂!裂痕深处那丝暗红的幽光,如同被惊扰的毒蛇,不安地躁动着!苏晚晴的目光在秦圣惨白惊惶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移到了他手中那张纯黑色的银行卡上。她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看到了猎物终于落入陷阱的、冰冷的嘲讽。然后,她的视线再次上移,越过秦圣,落在了他身后那扇紧闭的、亮着刺目红灯的抢救室大门上。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门板,看到里面正在与死神搏斗的颜琪芳。终于,苏晚晴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光滑的地面上,在这死寂的走廊里清晰地回荡:“钱?”“秦先生,看来你还没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尤其是…当你手里的‘好运’,是借来的,而且…快到期了的时候。”她的声音顿了顿,深茶色的墨镜微微转向秦圣,镜片反射着抢救室门上冰冷的红光,如同两点燃烧的鬼火。“想救她吗?”“跟我做个交易。”
更新时间:2025-07-07 09:5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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