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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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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低沉的嗡鸣被彻底隔绝在车窗外,车内只剩下顶级隔音带来的近乎真空的寂静。秦圣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心里的汗水让昂贵的真皮触感变得滑腻。他死死盯着前方狭窄得令人窒息的巷道,每一次转动方向盘都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额角的冷汗汇聚成珠,沿着鬓角滑落,滴在同样湿漉漉的冲锋衣领口上。价值千万的顶级超跑,在这污水横流、堆满杂物的城中村窄巷里,像个闯入瓷器店的笨重犀牛,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车身两侧与斑驳脱落的墙壁、锈迹斑斑的铁皮柜、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之间,那点可怜的距离让秦圣的心脏时刻悬在嗓子眼。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轮胎碾压过破碎瓦砾的细微声响,每一次都像刮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坐在副驾的颜琪芳,身体更是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双手紧紧抓着身下柔软的真皮座椅边缘,指节同样发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仿佛随时准备跳车逃生。每一次秦圣为了躲避障碍而做出的紧急微调,都让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压抑的惊呼。这辆车的奢华和速度感带来的不是享受,而是巨大的压力和无所适从的惶恐。她甚至不敢完全靠实椅背,仿佛自己身上廉价的衣服和沾着灰尘的鞋子会玷污了这份昂贵。“左…左边一点…小心那个破沙发!”“右边!右边有块大石头!”“慢点!秦圣!慢点啊!”颜琪芳忍不住出声提醒,声音带着哭腔。狭窄的巷道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次转弯都像在挑战极限。终于,在一个几乎只能容车身勉强通过的直角弯,秦圣为了躲避一个斜靠在墙上的破旧婴儿车,方向盘打得太急,玛莎拉蒂那宽大的后轮毂边缘,不可避免地、极其轻微地蹭到了旁边一个废弃的、布满锈蚀尖角的铁制脚手架!“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地刺破了车内的寂静!秦圣和颜琪芳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秦圣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剧烈地顿了一下。“蹭…蹭到了?!”颜琪芳的声音带着惊恐。秦圣脸色瞬间煞白,解开安全带,几乎是扑到车窗边,探出半个身子向后看去。昏暗的光线下,只见那深邃如暗夜星空的午夜蓝车漆上,靠近后轮拱的位置,赫然多了一道刺眼无比、足有半尺长的惨白划痕!在昂贵车漆细腻的光泽衬托下,这道伤痕显得如此狰狞和格格不入!“操!”秦圣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昂贵的真皮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肉痛感瞬间淹没了他!这他妈得多少钱?!几万?十几万?!把他卖了都赔不起!邪玉带来的泼天富贵还没焐热,现实就给了他如此沉重而昂贵的一记耳光!这车就是个烫手山芋!是个巨大的、随时可能爆炸的麻烦!颜琪芳也看到了那道触目惊心的白痕,吓得捂住了嘴,看向秦圣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不安。“对…对不起…都怪我…”“不关你事!”秦圣烦躁地打断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发动车子。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必须先把颜琪芳安全送回去,然后…然后他得想办法处理这辆该死的车!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秦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驾驶动作更加僵硬谨慎,仿佛不是在开一辆性能怪兽,而是在搬运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品。颜琪芳则缩在副驾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茫然。终于,龟速挪动了近二十分钟,玛莎拉蒂如同受尽折磨的困兽,终于驶出了城中村那片令人窒息的迷宫,来到了相对开阔、路灯明亮的大路上。秦圣没有停,直接朝着颜琪芳租住的、位于另一个老旧小区方向开去。“琪芳,” 快到小区门口时,秦圣打破了沉默,声音干涩,“那八千块…别担心了。孙涛那孙子,还有那几个醉鬼,估计不敢再找你麻烦。你安心上班。”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车…你也别跟任何人提。就当…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颜琪芳抬起头,看着秦圣紧绷的侧脸和阴郁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她想问这车到底怎么回事?想问秦圣怎么突然开得起这样的车?但话到嘴边,看到秦圣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神情,又生生咽了回去。今晚的一切都太诡异,太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她只是本能地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车子在颜琪芳租住的老旧小区门口停下。这里没有门禁,只有昏黄的路灯和斑驳的围墙。颜琪芳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钻了出去,站在路边,对着车里的秦圣小声说:“谢谢你…秦圣…你…你也小心点。”她的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秦圣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蝴蝶门无声合拢,隔绝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视线交汇。玛莎拉蒂发出一声低吼,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看着那两道凌厉的尾灯远去,颜琪芳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抱着自己的胳膊,只觉得夜风吹在身上格外寒冷。今晚的经历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秦圣身上那种陌生的、带着冰冷距离感的阴郁,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秦圣没有回那个充满了血腥记忆和邪玉气息的出租屋。他开着玛莎拉蒂,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幽灵,在深夜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璀璨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却无法照亮他眼底的阴霾。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他急需一个地方,一个安全的、能让他暂时放下一切惊惧和疲惫的地方,睡一觉。最终,他将车停在了一家距离市中心稍远、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快捷连锁酒店门口——如家。这里没有锦江之星那么复杂,也不在城中村,相对安全。停好车,秦圣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价值千万的顶级超跑停在如家快捷酒店门口,再次引来了前台值班小妹惊愕和探究的目光。秦圣硬着头皮,顶着那几乎要把他刺穿的目光,走到前台。他刻意低着头,不想让对方看清自己狼狈的脸。“开…开个单间。”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先生您好,大床房一晚288,押金200,一共488。”前台小妹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甜美,但眼神依旧忍不住瞟向门外那辆散发着低调奢华气息的玛莎拉蒂,又看看眼前这个穿着湿透冲锋衣、头发乱糟糟、一脸疲惫憔悴的年轻男人,表情管理几乎失控。秦圣掏出他那台屏幕碎裂的旧手机,看着账户里仅剩的203.5元余额,手指微微颤抖。他沉默了几秒,一种巨大的羞耻感涌了上来。他猛地转身,在冲锋衣内兜里一阵摸索。指尖触碰到几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钞票——这是他身上仅存的现金,昨天跑单还没来得及存进手机的辛苦钱。他数出三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和几张零钱,凑够了488块,递了过去。前台小妹接过带着汗味的钱,表情更加古怪了。“先生…您的身份证…” 小妹的声音带着迟疑。秦圣默默掏出身份证递过去。小妹登记时,看着身份证上那个虽然青涩但眼神还算清亮的照片,再看看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颓废、阴郁和巨大疲惫的男人,以及门外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巨大的违和感让她彻底凌乱了。拿到房卡,秦圣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电梯,隔绝了前台小妹那探究的目光。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他靠在冰冷的金属轿厢壁上,闭着眼睛,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反锁。秦圣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坐到地毯上。标准快捷酒店的房间,带着消毒水和廉价香薰混合的味道。他环顾四周,白色的床单,简单的家具,头顶惨白的灯光,这一切都带着一种冰冷的、暂时的安全感。紧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神经,在相对安全的环境里,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如同海啸般将他瞬间淹没。他连身上湿透、散发着汗味和河水腥气的冲锋衣都懒得脱,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头靠着门板,意识迅速模糊,沉入了无梦的、如同昏死般的深眠。不知过了多久。“叮铃铃铃铃——!!!”一阵刺耳、急促、毫无美感的闹铃声,如同烧红的铁钎,猛地捅进秦圣混沌的脑海!“呃啊!”他如同被电击般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眼前阵阵发黑!宿醉般的头痛欲裂!是那台破手机的闹钟!他昨天为了抢早高峰的单子设定的!他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碎裂的玻璃渣再次刺痛了掌心。他粗暴地按掉闹钟,刺耳的铃声戛然而止,但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天已经亮了。惨白的光线透过不算干净的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廉价的地毯上。秦圣茫然地坐在地上,昨晚的一切如同破碎的潮水般涌入脑海:隧道的诡异老乞丐、布满裂痕的邪玉、李胖子摔断腿的惨叫、王阿姨撞断腰的哀嚎、玛莎拉蒂冰冷的钥匙、刮蹭的刺耳声响、孙涛吞纸的狼狈、颜琪芳绝望的哭腔…还有…胸口那股诡异的、被“洪流”冲击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摊开掌心。空空如也。但那种感觉…那种被庞大“财富”和“机缘”冲击的感觉…如此真实!钱!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他猛地想起昨晚在玛莎拉蒂里感受到的、那股汹涌澎湃的“丰沛感”!他几乎是扑到床头柜前,一把抓起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手指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点开了银行APP。登录。加载的圆圈转动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界面刷新。秦圣的瞳孔,在看清屏幕中央那个数字的瞬间,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账户余额:¥203.5元那个刺眼的、可怜巴巴的数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心脏!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他想象中的千万巨款!没有一夜暴富的奇迹!只有他昨天拼死拼活跑单赚来的、那点可怜的、甚至不够支付这间快捷酒店房费的余额!“呵…呵呵…”秦圣喉咙里发出几声干涩、嘶哑、如同破旧风箱般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绝望和一种被巨大命运戏耍后的疯狂!假的!全都是假的!那邪玉带来的所谓“泼天富贵”,根本就是一场幻觉!一场骗局!那辆玛莎拉蒂?说不定是什么见鬼的障眼法!或者…或者那钥匙根本就是假的!他开走的,是一辆随时可能消失、或者带来更大灾祸的鬼车!巨大的失落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吞噬了他!他猛地扬起手,想把这台该死的破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就在他手臂扬起的瞬间——“嗡…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再次响起!不是闹钟,是来电!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秦圣的动作僵在半空,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会是谁?催债的?房东找上门了?还是…昨晚的麻烦找来了?他盯着那个不断跳跃的号码,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绝望,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沙哑而警惕:“喂?”“您好!请问是秦圣秦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甜美而热情的声音,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激动。“是。你哪位?”秦圣的心沉了下去。这种开场白,不是推销就是骗子。“秦先生!恭喜您!天大的喜事啊!”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毫不作伪的兴奋,“这里是福彩中心兑奖处!我们刚刚确认!您于昨天下午在本市第XXXXXX号福利彩票销售点购买的一张双色球彩票,中了当期一等奖!奖金总额:捌佰柒拾陆万伍仟叁佰贰拾壹圆整!恭喜您!秦先生!您是我们市今年第二位双色球一等奖得主!您现在方便过来办理兑奖手续吗?或者我们派专车去接您?!”女人的声音如同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炸弹,在秦圣的耳边轰然炸响!双色球?一等奖?八百七十六万?!秦圣握着手机,如同石化般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电话那头女人激动的声音在反复回荡!他昨天…买过彩票?他努力回忆…昨天…被李胖子骂,被平台罚款,账户变成负数,万念俱灰…在去城中村找颜琪芳之前…路过…路过一个彩票店…鬼使神差…用口袋里最后的五块钱零钱…随机打了一注…那感觉…当时好像…好像胸口那邪玉…又微微热了一下?有一种极其微弱的“指引”感?“秦先生?秦先生?您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在…在听…”秦圣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你说…多少?”“捌佰柒拾陆万伍仟叁佰贰拾壹圆!秦先生!恭喜您!您一夜暴富了!”女人的声音再次确认,充满了羡慕。八百七十六万!不是幻觉!不是骗局!是真金白银!是足以彻底改变他命运的天文数字!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熔岩,猛地冲垮了所有的堤坝,瞬间席卷了秦圣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心脏在疯狂地泵送着滚烫的液体!身体因为极致的兴奋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哈…哈哈哈!中了!真中了!哈哈哈哈!”秦圣猛地仰起头,对着快捷酒店惨白的天花板,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又充满了癫狂意味的大笑!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震得他自己耳膜嗡嗡作响!他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如同筛糠,脸上因为狂喜而扭曲变形,眼泪都笑了出来!“秦先生?秦先生您还好吗?”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被这笑声吓到了。“好!好得很!哈哈哈哈!”秦圣一边笑一边喘着粗气,“我…我马上过去!马上!”他语无伦次,巨大的喜悦几乎冲垮了他的理智。挂断电话,秦圣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激动得无法自持。八百多万!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送外卖?去他妈的送外卖!李胖子?王阿姨?都他妈见鬼去吧!他秦圣,翻身了!他冲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狠狠扑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疯狂笑容的自己,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度亢奋的表情。“是我的!都是我的!”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吼道,声音里充满了贪婪和一种近乎扭曲的亢奋。他猛地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开始在湿透的冲锋衣内兜里翻找。彩票!那张价值八百多万的彩票!他颤抖着手指,在内兜的夹层里,摸到了一张小小的、硬硬的纸片。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印着模糊数字的双色球彩票。就是它!秦圣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将彩票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那薄薄纸片带来的、足以打败命运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冷静!必须冷静!先去兑奖!拿到钱!然后…然后就是新的人生!他脱下那身湿透、散发着馊味的冲锋衣,嫌恶地扔在地上。冲进淋浴间,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冷水澡,冰冷的水流稍微浇熄了一点他沸腾的血液,但眼底深处的亢奋却如同火焰般燃烧。换上房间里唯一还算干净的一件T恤(同样廉价),秦圣对着镜子,努力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流浪汉。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一种刚刚萌芽的、名为“野心”的东西。他拿起那张彩票,小心翼翼地放进裤兜最深处,又按了按,确保万无一失。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走出快捷酒店大堂,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秦圣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目光扫向昨晚停车的位置——那辆线条流畅、散发着深邃午夜蓝光泽的玛莎拉蒂MC20,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如同一个沉默而忠诚的守护者,在阳光下流淌着令人心颤的奢华。秦圣的心猛地一跳!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和掌控感瞬间涌了上来!豪车是真的!彩票是真的!他秦圣,真的要翻身了!他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座驾。这一次,他的脚步不再迟疑,不再恐惧,带着一种新晋富豪的底气和急切。他掏出那把冰冷的钥匙,按下解锁。“嘀嗒。”蝴蝶门优雅扬起。秦圣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顶级真皮的触感、车内淡淡的清香、以及引擎启动时那低沉充满力量的嗡鸣,此刻都成了身份转变的最佳注脚。他不再像昨晚那样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踩下油门。“呜——!”玛莎拉蒂发出一声低吼,平稳而迅捷地驶离了快捷酒店,汇入了清晨的车流。这一次,秦圣开得自信了许多,目标明确——福彩中心!福彩中心,兑奖大厅。气氛肃穆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流程严谨。当穿着一件普通T恤、脸上带着明显亢奋和一丝底层生活痕迹的秦圣,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办理完一系列繁琐的验票、身份核验、缴税(近175万!肉痛!)手续后,他被告知,扣除20%的偶然所得税后,剩余的701万2080元巨款,将在几个工作日内打入他指定的银行账户。“秦先生,恭喜您!这是您的兑奖凭证,请收好。”负责接待他的工作人员是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干练的中年男人,他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将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递给秦圣,眼神深处却难掩一丝好奇和探究。毕竟,穿着如此“朴素”的一等奖得主,并不多见。秦圣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凭证,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701万!实打实的七百万!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烫!“另外,秦先生,” 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谨慎而严肃,“按照规定,也为了保护您的隐私和安全,我们强烈建议您进行一些必要的‘形象管理’。”他指了指旁边桌子上摆放的一堆东西:有印着福彩标志的红色棒球帽,有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大号墨镜,甚至还有一套印着卡通熊猫头套的…玩偶服?!“这…”秦圣看着那套臃肿搞笑的熊猫服,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想到巨额奖金带来的潜在风险,他咬了咬牙。为了钱,扮熊猫算什么?!他二话不说,抄起那个看起来最保险、也最夸张的熊猫头套,毫不犹豫地套在了头上!瞬间,他的视野被局限在头套两个小小的黑色网格眼洞里。闷热、笨拙的感觉传来,但他毫不在意。他又抓起那顶红帽子和墨镜塞进熊猫服的兜里备用。“很好,秦先生。”工作人员似乎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样安全多了。您可以从侧门安全通道离开,那里有安排好的车辆送您去银行办理转账。”秦圣顶着沉重的熊猫头,笨拙地点了点头。在两名安保人员的陪同下,他像一个移动的吉祥物,穿过安静的走廊,走向安全通道。就在他经过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窗外楼下广场的骚动。好像有不少记者架着长枪短炮,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他下意识地透过熊猫眼的网格朝外看去。目光扫过人群。突然!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广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站着一个女人。一身剪裁极为合体的米白色高级套装,衬得她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即使在略显喧闹的人群边缘,她也如同鹤立鸡群。一头栗色长发被晨风吹拂,微微扬起。她脸上戴着一副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深色墨镜,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紧抿的、显得有些冷漠的唇线。她似乎并没有看向福彩中心大门,而是微微侧着头,目光…正精准地投向秦圣此刻所在的安全通道方向!那目光,隔着墨镜,隔着玻璃,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却让套在厚重熊猫服里的秦圣,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仿佛能穿透一切的审视感!如同被无形的狙击枪锁定!苏晚晴?!那个在豪车旁崩溃痛哭、随手将玛莎拉蒂钥匙塞给他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在看什么?!难道…她认出了自己?!认出了这身滑稽的熊猫服?!一股寒意瞬间从秦圣的脚底板窜起,瞬间冻结了他刚刚因为暴富而沸腾的血液!巨大的喜悦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他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头,脚步一个踉跄!“小心,秦先生!”旁边的安保人员及时扶住了他。秦圣稳住身形,心脏狂跳!他不敢再看,几乎是逃也似的,在安保的护送下,低着头,顶着那笨重的熊猫头套,加快脚步冲进了安全通道的阴影里。安全通道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和那道冰冷的视线。秦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在闷热的头套里大口喘着粗气,熊猫脸上那永恒的微笑表情,此刻显得如此诡异和讽刺。喜悦被巨大的不安取代。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她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他下意识地抬起手,隔着厚厚的熊猫服,按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贴身的口袋里,除了那张价值七百万的兑奖凭证,还放着那枚…被他遗忘了片刻的、布满裂痕的古玉。就在他的意念触及到那玉石存在的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灼热感,猛地从胸口传来!不是之前那种被“洪流”冲击的丰沛感!而是一种…带着警告意味的、如同被烧红的针尖刺了一下的灼痛!与此同时,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冰层破裂的“咔嚓”声,似乎直接响在了他的灵魂深处!秦圣的身体猛地一僵!熊猫头套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手,也顾不上旁边安保人员疑惑的目光,艰难地、笨拙地将手伸进熊猫服里面,再伸进T恤的内兜,摸到了那枚温润中带着一丝异样冰冷的玉石。他不敢拿出来看。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玉石表面,原本就存在的蛛网般裂痕…似乎…蔓延了?一道新的、更加深刻的裂痕,如同一条狰狞的黑色蜈蚣,正悄然爬上了玉石的表面!
更新时间:2025-07-07 09:5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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