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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转校生我转学贵族学校调查女生失踪案,伪装成贫困优等生接近嫌疑目标。 富二代们笑着讨论“狩猎游戏”,我趁机混入他们的夜间派对。 走进森林才明白,猎物是活人——而下一个被追捕的转校女生正在发抖。 他们递给我猎枪时,我关掉了唯一的手电。 黑暗里响起扳机扣动声:“现在,游戏规则由幸存者制定。”圣心国际学院的大门在七月骄阳下反射着刺目的金光,那两扇厚重、镂刻着繁复花纹的铁艺门扉,与其说是入口,不如说是一道森严的界限。林郁站在门外阴影里,肩上那个洗得发白、边角磨损严重的旧书包,沉甸甸地压着他的肩胛骨。门内,是另一个世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铺展如昂贵的绿毯,远处几栋线条冷硬、覆着大片玻璃幕墙的教学楼傲慢地矗立着,反射着天空刺眼的光斑。空气里飘荡着昂贵的植物香氛气息,混杂着崭新豪车驶过时留下的、若有似无的皮革与汽油味。几个穿着剪裁精良、深蓝镶银边校服的学生嬉笑着走过,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腕表,在阳光下划出刺眼的光弧。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金钱与特权的空气仿佛带着细小的尖刺,扎入肺腑。口袋里,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物——一枚警徽,边缘被岁月和紧握磨得光滑。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的遗物。编号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冰冷沉重的质感,像一块烙铁,时刻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林郁?”一个穿着得体套裙、笑容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的中年女教师迎了上来,胸牌上写着“教务主任:王静”。“欢迎来到圣心。我是王主任,负责安排你的入学事宜。”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林郁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那双边缘开胶的运动鞋,眼神里没有明显的鄙夷,只有一种职业化的、保持距离的审视,“你的情况,校长特别关照过。奖学金名额,很不容易。”林郁垂下眼,做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局促和感激:“谢谢王主任。我会珍惜这个机会,努力学习的。”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来自底层环境的轻微沙哑。王静点点头,公式化的笑容不变:“跟我来吧,先带你去宿舍安顿。下午三点,直接去高二(三)班报到。”所谓的“宿舍”,位于校园最僻静角落的一栋附属小楼里,与主校区那些光鲜亮丽的建筑群泾渭分明。楼道狭窄昏暗,弥漫着一股陈年的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王静推开一扇漆皮剥落的木门:“条件有限,但清静。就你一个人住这层,其他几间……暂时空着。”房间里只有一张铁架床、一张掉漆的书桌和一个单门衣柜,窗玻璃灰蒙蒙的,窗外正对着一堵爬满枯萎藤蔓的高墙。“很好,”林郁放下旧书包,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真实的满意,“很安静,适合看书。”王静似乎松了口气,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林郁脸上那层温顺、感激的面具瞬间剥落。他走到窗边,透过肮脏的玻璃望向远处主校区那些灯火辉煌的楼宇,眼神锐利如刀锋。他从旧书包最内层的夹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边缘磨损严重的牛皮纸笔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是父亲生前潦草却条理分明的记录、剪报复印件,以及几张模糊不清的监控截图。焦点,是几张打印出来的女生照片。其中一张,短发,圆脸,笑容灿烂,充满了未经世事的明亮——苏晚,高二(三)班,三个月前失踪。最后一条记录停留在学校后山树林边缘一个模糊的监控画面,时间戳是晚上十一点零七分。父亲用红笔在旁边重重地圈注着:“陈?关联待查。高危!”林郁的目光在那红圈上停留许久,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合上笔记本,连同那枚冰冷的警徽一起,塞回书包最深处。他打开那个老旧衣柜,里面只有几件同样洗得发白、式样简单的T恤和长裤。他换上一件最干净的,对着门后一块布满裂纹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镜中的少年,眼神沉静,带着一种刻意收敛后的平凡,像一滴水,即将汇入那片深不见底、暗流汹涌的“海洋”。下午三点,高二(三)班的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简短介绍后,林郁在全班几十道目光的聚焦下走向唯一空着的座位——最后一排靠窗。那些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好奇,以及某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他低着头,感受着那无形的重量,走到座位坐下。同桌是个戴着厚重眼镜、头发有些油腻的男生,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立刻把头埋进书堆里,像只受惊的鼹鼠。林郁的目光却像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教室。前几排,几个衣着尤其考究的男女学生自成一个小圈子。坐在核心位置的,是一个穿着定制款校服外套、袖口随意挽起的男生。他侧着脸和旁边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漂亮女生低声谈笑,姿态慵懒而随意,仿佛整个教室都是他的客厅。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勾勒出一种漫不经心的优越感。他叫陈砚。林郁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随即滑开,如同不经意的扫视。下课铃刚响,教室瞬间被喧嚣填满。林郁正准备收拾书本,一个身影就堵在了他的课桌前。是那个和陈砚说笑的栗发女生,叫沈薇,她微微扬着下巴,眼神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的挑剔。“喂,新来的,”沈薇的声音清脆,带着点刻意拖长的尾音,“听说你是拿全额奖学金进来的?挺厉害嘛。”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真诚的赞赏,更像是一种确认。旁边几个围过来的学生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其中就有那个叫李铭的,身材壮实,脸上总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戾气。林郁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窘迫和谦卑,声音放低:“运气好而已。”沈薇上下打量着他洗得发白的T恤,嘴角撇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一种略带夸张的“善意”:“哎呀,那你可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我们圣心……可不比你们以前那种地方。”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蛊惑,“想不想……真正融入这里?晚上我们有个小聚会,挺有意思的,来不来?”林郁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有些木讷的感激表情,眼神里甚至刻意流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亮光:“聚会?我……我可以去吗?”“当然!”沈薇笑了,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满意,“地址待会儿发你手机。别迟到哦,新人。”她转身,像只骄傲的孔雀,和同伴们说笑着离开了,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昂贵香水味。林郁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那点受宠若惊的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冰封的寒潭。他慢慢坐回座位,指尖在课桌下,轻轻捻着书包带子粗糙的边缘。聚会的地点出人意料,不在城里的顶级会所,而是在学校后山深处一栋被巨大树冠笼罩的隐秘别墅里。夜色如墨,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外面黑黢黢的森林轮廓,像怪兽沉默的剪影。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轰鸣着,空气里充斥着昂贵的酒精、香水、烟草,还有一种更为原始、躁动的荷尔蒙气息。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们在迷幻的灯光下扭动身体,大声谈笑,水晶杯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音。林郁穿着他唯一一件还算整洁的灰色连帽衫,安静地坐在角落一张单人沙发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果汁,与周围肆意放纵的喧嚣格格不入。他像一块投入沸水却拒绝融化的冰。几个穿着暴露的女生嬉笑着从他面前经过,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丝猎奇般的兴趣,随即又嗤笑着走开。“哟,好学生,真来了?”李铭端着满满一杯琥珀色的烈酒,脚步有些虚浮地晃过来,一屁股坐在林郁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带着戏谑,用力拍了拍林郁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林郁身体晃了一下,“怎么样?这地方,比你那破宿舍带劲多了吧?是不是大开眼界?”林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抬起脸,露出一个有些拘谨甚至可以说笨拙的笑容,眼神里带着刻意的茫然和一丝讨好:“嗯……很……很热闹。”声音淹没在巨大的音乐声浪里。“热闹?”李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引得周围几个人也看了过来,“这才哪到哪啊!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呢!”他凑近林郁,压低声音,带着浓烈的酒精味和一种炫耀式的神秘,“知道我们管后山叫什么吗?”林郁的心脏猛地一缩,脸上却维持着茫然:“后山?不就是……树林吗?”“树林?”李铭嗤笑一声,眼神因为酒精和某种病态的兴奋而发亮,“那是我们的‘猎场’!懂不懂?真正的猎场!比打电子游戏刺激一万倍!”“猎……猎场?”林郁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迷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兔子?还是……鸟?”他像个真正懵懂无知的乡下孩子,努力理解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兔子?鸟?”李铭像是被他的“无知”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酒液都洒了出来,“哈!你可真有意思!那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他猛地灌了一口酒,眼神闪烁着一种残忍又兴奋的光芒,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毒蛇吐信,“我们玩的……是会跑、会叫、会求饶的活物!那才叫够劲!”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某种极致的美味。就在这时,别墅厚重的大门被推开。陈砚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沈薇。他脱掉了校服外套,只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深色羊绒衫,袖口随意挽着,露出手腕上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他的到来像投入沸水的一块冰,喧闹的音乐似乎都自动降低了几分。原本围在李铭身边的人立刻噤声,目光敬畏地投向门口。陈砚的目光随意扫过全场,在角落阴影里那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身影上停顿了半秒。那眼神平静无波,既无审视,也无兴趣,仿佛只是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掌控一切的弧度,径直走向别墅中央的吧台。沈薇像只依人的鸟儿,紧紧贴在他身侧。李铭看到陈砚,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收敛了大半,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从沙发扶手上站起来,对林郁丢下一句:“自己待着吧,别乱跑!”便匆匆向陈砚那边走去。林郁独自坐在阴影里,手中冰凉的果汁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微凉的指尖滑落。音乐依旧轰鸣,人声依旧鼎沸,但李铭那句带着血腥味的“活物”和“会求饶”,如同冰冷的毒液,已经无声无息地渗入他的骨髓,带来一阵阵恶寒。他微微垂下头,帽檐的阴影更深地覆盖住他的眼睛,那里面再无一丝木讷或茫然,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如鹰隼般的专注。午夜过后,别墅里的喧嚣非但没有平息,反而酝酿出一种更加病态的亢奋。震耳欲聋的音乐被关掉了,巨大的水晶吊灯熄灭,只剩下角落里几盏壁灯散发着幽暗、摇曳的红光,将一张张年轻却写满扭曲兴奋的脸庞映得如同鬼魅。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和香水味似乎也发酵了,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陈砚站在客厅中央,手里端着一杯剔透的威士忌,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笑意,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低低的议论声。“各位,”他开口,语调平缓,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力,“今晚的‘消遣’,可以开始了。老规矩,装备室自取。”他随意地扬了扬下巴,指向客厅侧面一扇厚重的、之前一直紧闭着的橡木门。人群瞬间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和口哨声。李铭第一个跳起来,兴奋地搓着手,冲向了那扇门。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涌了过去。林郁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冰冷的回响。他强迫自己缓慢地站起身,跟在人群末尾,像一个被卷入漩涡的浮木。橡木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金属保养油和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里面空间很大,像个小型军火库。墙上挂着长短不一的猎枪、十字弩、复合弓,冰冷的金属和深色木质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幽光。靠墙的架子上整齐码放着成盒的子弹、弩箭、箭矢,还有各种型号的强光手电、夜视仪、对讲机。几件深色、带有伪装效果的丛林作战服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李铭已经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把线条流畅的双管猎枪,动作熟练地检查着枪机,发出“咔嚓”的金属撞击声。他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又抓起一个夜视仪戴在头上,对着旁边的人做了个瞄准的手势,引来一阵哄笑。沈薇则拿起一把小巧精致的复合弩,饶有兴致地比划着。林郁站在门边,目光冰冷地扫过这些冰冷的杀人工具,最后落在角落一个打开的储物柜里。那里面整齐叠放着几套衣服,是圣心学院的女生校服——深蓝色的百褶裙,白色的短袖衬衫,领口还系着标志性的银灰色丝带。其中一套衬衫的胸口位置,似乎沾染着几点深褐色的、已经干涸的污渍。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到林郁身边,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把沉重的霰弹枪和一个强光手电筒。枪身冰冷,带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死亡气息。“拿着,新人。”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在分发一件普通的工具,“跟着队伍。别掉队,也别乱跑。”林郁的目光从那些女生校服上收回,落在递到眼前的霰弹枪上。他没有立刻伸手去接,指尖在身侧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喉结滚动,似乎强忍着什么。几秒后,他才缓缓抬起手,接过了那冰冷的凶器。枪托沉重地压在他的掌心,那股刺鼻的硝烟味更加浓烈地钻进鼻腔。“手电。”管家再次提醒。林郁沉默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强光手电筒。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像一条毒蛇缠绕上他的手臂。别墅的后门洞开,一股带着森林深处腐殖质和夜露气息的冷风猛地灌入。陈砚第一个走了出去,步履从容,仿佛只是去自家后花园散步。他手里拎着一把线条优雅的复合弓,没有佩戴任何夜视设备,似乎黑暗对他毫无阻碍。李铭、沈薇等人紧随其后,兴奋地低声交谈着,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和装备,强光手电的光柱像一把把胡乱挥舞的利剑,刺破浓稠的夜幕,在摇曳的树影间留下短暂而狰狞的光痕。林郁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步履沉重。霰弹枪冰冷的金属部件隔着薄薄的衣料硌着他的肋骨,枪口微微下垂,指向地面。他紧握着那支强光手电,拇指悬在开关按钮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每一步踏入森林松软的腐殖层,都像踩在某种巨大而粘稠的生物内脏之上,无声,却令人毛骨悚然。浓密的树冠将本就稀疏的月光彻底隔绝,只有前方同伴们晃动的手电光柱,在扭曲的树干和低垂的藤蔓间投下光怪陆离、不断变幻的恐怖阴影。空气潮湿冰冷,混杂着泥土、朽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腥甜气息。“老规矩!半小时后,第一个带回‘猎物’完整标记的,砚哥有重赏!”李铭亢奋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带着一种嗜血的狂热。“还用你说?今晚看我的!”另一个声音叫嚣着回应。队伍开始分散,强光手电的光柱像受惊的野兽,猛地向四周不同的方向投射出去,脚步声迅速消失在浓密的黑暗和植被深处。很快,原地只剩下林郁和陈砚。陈砚并没有急于离开。他就站在离林郁几步远的一棵巨大的古树下,背对着林郁,似乎在侧耳倾听着森林深处某种常人无法察觉的动静。月光吝啬地透过极高处枝叶的缝隙,在他挺拔的身影轮廓上勾勒出一线冰冷的银边。他手中的复合弓微微倾斜,姿态放松得近乎优雅,却散发着顶级掠食者般的危险气息。这片黑暗,仿佛是他的王国。林郁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握着手电筒的手心全是冷汗,后背的肌肉紧绷如铁。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轰鸣声,盖过了森林里细微的虫鸣。他需要信息,需要找到那个“猎物”。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脚下潮湿松软的腐殖层和周围低矮的灌木丛中一寸寸搜寻。终于,在手电光柱扫过右侧一片密集的蕨类植物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点不寻常的痕迹——几片被压倒的蕨类叶片上,沾着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液体,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幽暗的光。他屏住呼吸,没有立刻循迹而去,而是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陈砚的方向。那个身影依旧伫立在古树下,像一尊融入黑暗的雕塑。林郁不再犹豫。他猛地拧开了手中的强光手电!一道凝聚的、刺目的白色光柱如同审判之剑,骤然撕裂了浓稠的黑暗,精准地投射在蕨类植物旁一个更深的阴影角落!光柱的中心,瞬间被照亮。一个穿着圣心学院深蓝色百褶裙校服的女生,蜷缩在一个由巨大树根形成的浅坑里。她的白色短袖衬衫被荆棘刮破了好几处,沾满了泥土和深色的污迹。她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因为骤然降临的强光而惊恐地睁到极限,瞳孔里倒映着那束刺目的白光,充满了纯粹的、濒死的绝望。泪水无声地在她布满泥污和擦痕的脸上肆意横流,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在狂风暴雨中即将彻底破碎的枯叶。她的喉咙里发出极度压抑的、如同小兽垂死般的呜咽声。林郁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住!那张被恐惧彻底扭曲的脸,那双盈满泪水和绝望的眼睛,瞬间穿透了他所有的伪装和准备,直抵灵魂深处。他认得这张脸!在父亲留下的资料照片里,她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无忧无虑——苏晚的同班好友,赵小棠!一个同样被标记为“高危关联”的名字!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林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不疾不徐,从容得令人心寒。陈砚踱步走了过来,停在与林郁并肩的位置。他仿佛没看到那束强光下瑟瑟发抖的“猎物”,目光平静地落在林郁紧握着霰弹枪、指节发白的手上,又缓缓移到他因为极度克制而微微颤抖的下颌线。陈砚的嘴角,那抹掌控一切、带着一丝玩味的弧度再次浮现。“新人,”陈砚的声音在死寂的森林里异常清晰,像冰冷的玉石相击,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第一次玩,紧张很正常。规则很简单。”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了光柱中心那个蜷缩成一团的颤抖身影上,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看见那个‘标记点’了吗?”他抬手指向女孩校服裙摆上一个不起眼的、用荧光涂料画上去的、在强光下幽幽发亮的十字形记号,“打中它。或者……”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林郁紧绷的侧脸上,那眼神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引导,“打中她。随便哪里都行。开第一枪,后面就简单了。”他伸出手,动作自然而随意,却不是去拿林郁的枪,而是轻轻覆上林郁握着强光手电筒的那只手背。陈砚的手指修长、干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引导着林郁的手,将那束致命的白光,更稳定、更冷酷地钉死在树根下那个绝望哭泣的女生身上。“瞄准。”陈砚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贴着林郁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蛊惑,“扣动扳机。这是……入场的门票。”林郁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又在下一秒狂暴地逆流冲上头顶!陈砚手指的触碰,那冰冷的、带着绝对控制欲的触感,像一条毒蛇缠绕上他的手臂。耳边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的指令,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粘腻感,狠狠砸进他的耳膜。树根下,赵小棠那双因极致恐惧而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着强光和他僵硬的身影,那无声的、濒死的绝望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时间在极度的紧绷中被无限拉长、扭曲。陈砚覆盖在他手背上的手指,那引导着光柱、也引导着死亡方向的力量,如同烧红的烙铁。就是现在!林郁眼中最后一丝伪装出的犹豫和恐惧瞬间蒸发,只剩下冰冷的、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决绝!他握着强光手电筒的右手猛地发力,不是挣脱,而是以一种近乎蛮横的爆发力,狠狠向下一按!“咔哒!”一声清脆到刺耳的机械声响,在死寂的森林里如同惊雷炸开!那束将赵小棠钉死在绝望深渊的惨白强光,瞬间熄灭!浓稠如墨的黑暗,如同崩塌的巨浪,轰然吞噬了一切!视线所及,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漆黑!远处同伴们零星晃动的光柱,被隔绝在密林之外,变得遥远而模糊。“你——!”陈砚的惊怒声在绝对的黑暗中骤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戾。他覆盖在林郁手背上的手瞬间像被烙铁烫到般弹开!林郁的动作没有半分迟滞!在黑暗降临、陈砚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他握着霰弹枪的左手早已蓄势待发!借着身体拧转发力的惯性,沉重冰冷的枪托被他抡圆了,带着全身的力量和积压的狂怒,撕裂黑暗,朝着记忆中陈砚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砰!”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肉体撞击声响起!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痛哼,以及重物踉跄跌倒、撞在树干上、压断枯枝的杂乱声响!黑暗成了最完美的幕布,也成了最危险的猎场。林郁根本不去看结果,砸出枪托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像蓄满力量的猎豹,朝着树根浅坑的方向猛扑过去!“跑!” 他压低到极致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在黑暗中炸开,目标直指那个蜷缩的身影,“往山下!跑!!!”树根下的赵小棠被那突如其来的黑暗、撞击声和这声近在咫尺的嘶吼彻底惊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极致的恐惧!她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尖叫,手脚并用地从浅坑里挣扎爬起,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朝着林郁声音指引的、远离别墅的方向,一头扎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密林深处!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和枝叶刮擦的声音迅速远去。“混蛋!找死!”身后,陈砚暴怒的咆哮如同受伤猛兽的嘶吼,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他显然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枪托砸得不轻,声音里充满了狂怒和剧痛。紧接着,黑暗中响起弓弦被猛然拉开时令人心悸的“咯吱”声,尖锐刺耳!林郁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肾上腺素飙升至顶点!他猛地矮身,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向侧前方扑倒!“咻——!”一支带着死亡尖啸的箭矢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掠过,狠狠钉入他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一棵树干!箭尾剧烈地嗡鸣颤抖!冰冷的地面撞击着身体,腐叶和泥土的气息灌入鼻腔。林郁没有半分停留,落地翻滚的瞬间,双手已经紧紧握住了那支沉重的霰弹枪!枪管在黑暗中反射不出任何光亮,只有金属的冰冷触感,以及扳机那令人心悸的弧度。他单膝跪地,稳住身形,枪口在绝对的黑暗中凭着刚才声音的来源和对危险的本能感知,猛然抬起!指向陈砚声音和弓弦声传来的方向!树林深处,手电光柱开始变得密集、慌乱,朝着骚动和咆哮声的方向快速汇聚过来。李铭的吼声穿透黑暗:“砚哥?出什么事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时间所剩无几!冰冷的枪托抵在肩窝,林郁的食指稳稳地扣在了扳机上。黑暗中,他看不见陈砚的脸,只能听到对方粗重、愤怒的喘息,以及那重新拉开弓弦、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再次绷紧!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冰冷的油脂包裹着每一寸空间。陈砚粗重、压抑着狂怒的喘息声在不远处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紧绷的“咯吱”声,如同毒蛇在黑暗中蓄势待发,死死锁定着林郁的方向。“你以为……你能跑掉?”陈砚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被冒犯到极致的、扭曲的杀意,“你,还有那个贱人……都得死在这里!”脚步声,呼喊声,越来越近。李铭那粗嘎的嗓音穿透密林:“砚哥!你在哪?回话!”几道摇晃的手电光柱,像探照灯般在远处的树干间扫过,光斑跳跃着,越来越清晰。林郁单膝跪在冰冷潮湿的腐殖层上,霰弹枪沉重的枪管纹丝不动地指向黑暗中的声源。指尖下的扳机冰凉而坚硬,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的力,就能将毁灭性的铅弹风暴泼洒出去。他的呼吸平缓得近乎诡异,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极致,在绝对的黑暗中捕捉着对手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那压抑的喘息,脚步在枯叶上极其轻微的碾动,弓弦细微的震颤……陈砚显然也察觉到了援兵的逼近。黑暗中,他那充满暴戾杀意的喘息声骤然一顿!紧接着,林郁敏锐地捕捉到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决绝狠劲的蹬地声!来了!林郁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维,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和对那蹬地声方向的判断,猛地侧身翻滚!“咻——!”几乎在他动作的同时,第二支致命的箭矢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厉啸,紧贴着他翻滚时扬起的衣角射过!箭矢狠狠扎进身后的一丛灌木,发出沉闷的“噗嗤”声!翻滚带来的视野瞬间晃动。就在这电光火石、身体尚未完全稳定、枪口因翻滚而短暂偏移的刹那,林郁眼角的余光,借着远处扫来的、一道刚好掠过此地的微弱手电光柱的边缘余光,看到了!他看到陈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棵树后扑出,目标不是他,而是他翻滚后暴露出的、更靠近树林深处的位置!陈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野兽般的幽光,弓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不知何时拔出的、刃口在幽暗中闪过一线寒光的丛林匕首!他显然放弃了弓箭,选择了更致命、更悄无声息的近身搏杀!他要趁着林郁翻滚后重心不稳、援兵将至的瞬间,一击致命!林郁的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翻滚的势头尚未止住,冰冷的枪托砸在地上,震得手臂发麻。陈砚的身影带着匕首的寒芒,已经近在咫尺!那致命的锋芒,直指他的咽喉!千钧一发!林郁的左手猛地撑地,强行止住翻滚的惯性!右手握着的霰弹枪因为身体的剧烈动作和仓促间难以精确瞄准,枪口剧烈晃动!指向陈砚的胸口要害已经来不及!没有思考!只有刻入骨髓的本能!在陈砚的匕首带着腥风刺到他眼前不足半尺的瞬间,林郁紧握扳机的食指,悍然扣下!“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密闭的森林里轰然炸开!如同平地惊雷!枪口喷吐出接近一尺长的刺目火舌,瞬间将两人之间不足两米的狭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无数灼热的铅丸如同地狱释放的蜂群,带着毁灭性的动能,呈扇形狂暴地向前方喷射!如此近的距离!霰弹枪恐怖的停止作用瞬间展现!陈砚前扑的身影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整个人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脱手飞出,在枪火一闪而逝的光芒中划出一道黯淡的弧线,消失在黑暗中。他胸口以上的位置,在那一瞬间爆开的血雾,浓稠得如同泼洒的墨汁!身体重重地撞在后方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然后才软软地滑落在地,瘫在树根下,再无声息。只有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随着硝烟味在冰冷的空气中急速弥漫开来。巨大的枪声轰鸣在森林间回荡,如同丧钟敲响。远处那些快速接近的手电光柱猛地顿住,随即爆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和混乱到极致的呼喊!“枪声!是枪声!” “砚哥!!” “跑!快跑啊!!” “报警!快报警!”脚步声瞬间变得无比混乱,手电光柱像无头苍蝇般疯狂乱晃,迅速朝着远离枪声的方向溃散逃离,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哭喊。林郁被巨大的后坐力震得肩膀剧痛,半边身体都麻木了。他单膝跪在冰冷的土地上,枪口还残留着灼人的高温,袅袅硝烟在绝对的黑暗中升起,带着硫磺和死亡的气息。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灌入鼻腔,刺激着他的胃部剧烈翻腾。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他挣扎着站起身,肩膀和手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没有去看树根下那片浓稠的黑暗,那里只剩下令人作呕的寂静。他踉跄着,一步一步,朝着赵小棠消失的方向,朝着山下隐约透出城市光晕的方向,艰难地挪动脚步。脚下的腐殖层冰冷而粘腻。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每一步都像踩在深渊的边缘。身后那片吞噬了陈砚的黑暗森林,如同巨大的、沉默的墓碑。远处,山下的方向,终于传来隐约的、划破夜空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如同命运的潮水,正汹涌而来。林郁停下脚步,站在森林的边缘。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笼罩着大地,山下城市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带。他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硝烟和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掌心。警笛声撕裂寂静,由远及近,红蓝光芒在盘山公路上闪烁,如同一条条躁动不安的光蛇,正迅速缠绕上这座沉默的山岭。冰冷的夜风灌进林郁撕裂的衣袖,带走皮肤上最后一点温度。他站在森林与文明的交界线上,脚下是松软的腐殖土,前方是通往山下、被警灯染上诡异色彩的道路。身后那片吞噬了陈砚的黑暗森林,此刻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与硝烟气息。林郁没有回头。他抬起沾满污渍的手,抹了一把脸,指尖触碰到额角不知何时被荆棘划破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他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泥土、血腥和远方城市尾气的冰冷空气,迈开脚步,朝着那片越来越近的、旋转的红蓝光芒,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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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7 09:4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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