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那天,我上了仇人新娘的身
司仪那刻意拔高的、油腻腻的祝福词……无数声音的碎片,
混杂着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酒气、还有……一股极其熟悉又无比遥远的香灰味。香灰?
02我的灵堂,就在这婚宴大厅隔壁。我“睁开眼”。视野先是模糊的光斑,
随即被一片刺目的、几乎灼伤灵魂的白光占据。视线缓缓下移,映入眼帘的,
是层层叠叠、繁复到令人窒息的洁白蕾丝,如同雪崩般覆盖着我的……或者说,
覆盖着“这具身体”的下半身。婚纱。纯白的、象征圣洁的婚纱,
此刻却像一件讽刺的裹尸布,紧紧束缚着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传来的不是痛感,
而是一种被异物强行塞满的、令人作呕的肿胀和灼热。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吐滚烫的砂砾,
摩擦着这具陌生躯体的喉咙。我,苏念,死在了陆沉和林晚婚礼的前夜。而此刻,我的魂魄,
竟在头七回魂之时,诡异地附在了穿着这身染血嫁衣的林晚身上!“……林晚小姐,
您是否愿意嫁给陆沉先生为妻,无论贫穷富贵,
健康疾病……”司仪那经过话筒扩音的、甜腻得发齁的声音,像一根淬了毒的针,
猛地刺入我混乱的意识深处。03陆沉。林晚。这两个名字,
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地狱的业火,在我虚无的魂魄里轰然炸开!
那晚的记忆碎片——刺骨的湖水,陆沉眼中冰冷的决绝,
林晚嘴角那抹得逞的、淬毒的笑意——瞬间撕裂了所有的混沌与茫然,
只剩下滔天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林晚?林晚?
” 司仪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催促,话筒将他的尴尬清晰地放大。
无数道或好奇、或探究、或带着看好戏意味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芒刺,从四面八方射来,
聚焦在这具穿着婚纱的身体上。身旁,一道熟悉的、带着薄怒的视线也扫了过来。陆沉。
我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那张脸,曾是我贫瘠生命里唯一的光,
此刻却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滔天的恨意。他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昔,
英俊的面容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却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