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井底数日子
"剖出来的孩子魂魄不全!"剧痛中,林晓雨注意到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本该是破晓时分,
却黑得像深夜。当第一声雷鸣炸响时,她看见产房墙壁上浮现出四个小手印,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暗红色液体。"见鬼了..."医生后退时撞翻香案,
文曲星的瓷像摔得粉碎。婴儿是在一道紫色闪电中降生的。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整个村子的狗同时狂吠起来。赵老太剪断脐带时,
林晓雨清楚地听见婴儿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绝不是新生儿该有的声音。"带把的!
"赵德贵颤抖着举起孙子,却突然惨叫起来。婴儿的尿液喷在他脸上,
竟然腐蚀出了几个血点。他们给这个孩子取名赵家宝。产后第七天,林晓雨发起了高烧。
本该卧床休养的她被赶回铁笼,赵老太只扔进来半瓶过期抗生素。深夜里,
她浑身滚烫地蜷缩在角落,听见堂屋传来热闹的划拳声——赵家正在摆满月酒。
"大学生还是有用,"赵德贵醉醺醺地炫耀,"生的孙子会认字哩!"宾客们的哄笑声中,
林晓雨听见婴儿床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透过门缝,
她看见刚满七天的赵家宝正用小手撕扯墙上挂历,被撕碎的纸屑在空中组成奇怪的图案。
"这孩子喜欢玩纸..."赵铁柱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林晓雨眯起眼睛,
发现那些纸屑拼出的是四个汉字:血债血偿。高烧带来的幻觉越来越严重。
女孩围着婴儿床转圈;有时听见赵家宝用成年人的声音喊她"妈妈";最可怕的是某个午夜,
她醒来发现铁笼外蹲着个穿白裙的女人——那是她自己,正用指甲在水泥地上刻字。天亮后,
她看清了那些字迹:河。转卖计划是在秋分那天暴露的。能下床活动后,
林晓雨被允许在院子里洗尿布。她蹲在井台边搓洗时,
听见赵德贵和陌生人在堂屋讨价还价:"虽然生过孩子,但好歹是大学生。"赵德贵的声音,
"五千太少了。""最多六千。"陌生人咳嗽着,"黑煤窑那边就这个价,
反正干两年也会死。"林晓雨的手僵在搓衣板上。透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