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顾衍疯了。
”林薇的声音裹着蜜糖,突兀地插进来。她纤细的手指在我眼前晃过,
无名指上那枚蓝火钻戒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进我眼底。那是顾家的传媳之物,去年此时,
它曾牢牢圈在我的指根,伴着顾衍低沉的誓言:“等春天,我们去瑞士补蜜月。
”顾衍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切断了我的视线。他极其自然地抽走了林薇手中的香槟杯,
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胃不好还碰酒?”责备的语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灯光滑过他银灰色高定西装的肩线,那是今早我熨烫了整整七遍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此刻却成了他拥着另一个女人的华服。“哎呀,顾哥哥别凶我嘛。”林薇娇嗔着,
歪头蹭了蹭他袖口那枚昂贵的蓝宝石袖扣,目光却斜斜地刺向我,
“要罚就罚姐姐好了——”话音未落,她猛地拽过我的手腕,
整杯殷红的酒液精准地泼洒在她自己雪白的胸口!“啊——!”林薇夸张地尖叫起来,
雪纺礼服瞬间变得半透明,紧贴肌肤。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缩进顾衍怀里,瑟瑟发抖,
我戒指……可我……我只是想要个生日祝福而已……”顾衍的手像铁钳般猛地攫住我的腕骨,
力道之大,几乎能听见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道歉。”他盯着我,
深邃的瞳孔里凝着西伯利亚的寒冰,“或者,立刻滚出去。
”满厅衣香鬓影的宾客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化作无形的毒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我沉默地弯下腰,一片一片去捡那摔碎的酒杯残骸。锋利的玻璃边缘轻易割开了我的掌心,
温热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一滴,两滴,洇进昂贵的地毯,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林薇像是被那血色烫到,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跳开:“血!是血!
顾哥哥,我晕血!”她慌乱的高跟鞋跟,不偏不倚,狠狠碾过我撑在地上的手指。十指连心,
尖锐的痛楚直冲脑门,但更剧烈的绞痛却从左腹猛地炸开——那是三年前,
我替他挡下绑匪那颗子弹留下的勋章。“装病还没装够?”顾衍冰冷的声音从头...